《医学简史》02｜西方历史上爆发过的大疫情（1）

作者：[加]杰克琳・杜芬

出版：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就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启示录》第六章第八节

流行病重创人口，并对疫区经济、社会、知识和政治方面造成极大改变。人类对流行病的典型反应是恐慌和社会秩序的崩溃。

黑死病/腺鼠疫

西方历史上最著名的流行病，是14世纪欧洲爆发的腺鼠疫。被称为“大灭绝”。它另一个广为流传的哥特式名字――黑死病，则是由德国内科医生兼历史学家J・F.C.海克于1832年命名的。

在此之前世界上也曾暴发过瘟疫，但没有一个可以和它相提并论。据称，黑死病似乎是从1347年10月热那亚船只抵达墨西拿西西里港开始的。疾病迅速扩散到整个欧洲，并于1351年到达莫斯科。病症为发热、淋巴结肿大甚至化脓溃烂（淋巴结炎）、脱水和死亡。

社会秩序彻底崩溃，人们逃离家园，四处躲避，对生病的亲人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政府试图控制情况并强迫罪犯把尸体堆入万人坑。

佛罗伦萨作家乔万尼・薄伽丘的父亲就死于瘟疫。他创作的《十日谈》――就讲述了一群躲避瘟疫的年轻男女靠讲故事打发时间的故事。薄伽丘的叙述成了关于第一波黑死病的著名记录。

黑死病

后来黑死病也并没有从欧洲消失，几个世纪不断卷土重来。

14世纪，全新的医学文献形式――《瘟疫论集》应运而生。据外科医生盖伊・德・肖利亚克说，巴黎医学院将黑死病归因于1345年3月水瓶座罕见的行星会合造成的大气变化。

在不顾一切寻找治疗方法的过程中，民间治疗师和学院派医生也迎来了正面交锋。

虽然不知道瘟疫起源于何处，但人们都发现它是会传染的。许多医生逃跑了，留下来的医生试遍了各种治疗方法，但没有一样令人信服。医生们有时会穿上“防护套装”，包括长袍、手套和一个面罩，面罩上带有云母制成的护目镜以及一个喙状突出部分，里面盛着有益健康的芳香型草药。

由于旅行者可能是疾病携带者，各国都颁布了隔离法。最早的隔离法可以追溯至1377年的拉古萨（现在的杜布罗夫尼克）和15世纪早期的威尼斯。四十这个数字与代表基督自我否定的四十天大斋节有关。船只在卸货或放行乘客前需要等待四十天。

还有些城市通过了更严格的条例，如果一处住宅出现了瘟疫征兆，所有居住者都可能被“软禁”，直到他们死亡或疾病退去。

人们并不仅仅把瘟疫归因于外国旅者，还会怀疑那些少数族裔――尽管他们也是瘟疫的受害者。乡巴佬、流浪者、乞丐、神婆和犹太人被拷打逼供、驱赶或活活烧死。

目前认为，第一波黑死病致大约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欧洲人口死亡。

现在，我们已知瘟疫是通过直接接触鼠疫耶尔森菌传播的，细菌感染一种叫印鼠客蚤的跳蚤，它通常寄生在黑家鼠身上，当黑家鼠数量稀少时，就会寄生在人类身上。在一定条件下，鼠疫还会累及肺部，通过飞沫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关于这一点，直到19世纪90年代才为人所知。

到了20世纪末，宗教记录等先前未被充分利用的资料引发了新的质疑：那么多死老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有些感染者病状更侧重于皮疹而不是淋巴结炎？

自2003年以来，DNA探针技术已应用于古代患病的尸骨残骸，以“彻底”确认鼠疫耶尔森菌的特定菌株在查士丁尼时期和14世纪瘟疫中所起的作用。但目前尚无定论。对新技术带有偏见的人们对从几具不确定年代的骸骨牙髓中提取的DNA证据表示怀疑。

梅毒患者

梅毒

14世纪90年代中期，法国军队及其西班牙雇佣军在围攻那不勒斯时，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较为普遍的观点认为，梅毒是五百多年前由克里斯托弗・哥伦布的船员从美洲带到欧洲的。那时被称为“大水痘”，也被意大利人称为“法国病”，被法国人称为“英国病”和“西班牙病”，被西班牙人称为“那不勒斯病”。

16世纪早期，意大利医生吉罗拉摩・法兰卡斯特罗提出，传染病是由在人和物之间传播的“种子”引起的。他认为这些种子一定是活的，并且能分裂繁殖。因为如果没有分裂和繁殖的特性，它们的数量将在传播中减少至微乎其微。

法兰卡斯特罗还意识到，这种新病是通过性接触传播的，并告诫大众不要“屈服于爱情的诱惑”。“梅毒”一词取自他1530年的一首寓言诗，诗中称这种疾病的来源为“罪”。

这种病导致的皮肤病变令人极度痛苦，一旦感染会迅速死亡。法兰卡斯特罗主张使用汞软膏和熏蒸法，直到出现出汗、流涎和牙龈疼痛等形式的汞中毒体育bd 。由于在治疗过程中会发生自发缓解，因此任何治疗方法看起来都有些效果。水银疗法一直持续到20世纪。

1898年，发现了淋病病菌的德国皮肤科医生艾伯特・奈瑟，曾试图通过接种疫苗来治疗梅毒。他将梅毒感染者的血清当作疫苗注射到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妓女体内，但实验没有成功，一些年轻女性感染了梅毒。由于奈瑟的实验没有征得妓女们的同意，他被起诉、罚款，并受到了谴责。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青霉素是有效的了，但这种病依然没有被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