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兴奋剂”，可以吃！

记者寒冰报道现代足球世界里，有很多因素会决定球员的表现。除了日常的训练技法、强度，康复手段和遵循运动与生物科学的水分、营养补充，以及足够的睡眠，球迷们恐怕想象不到的是：生活在运动员肠道内的微生物群，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球员的场上表现。尽管人们熟知，肠道微生物群与人类的健康和疾病关系密切，但其对运动能力的影响却鲜为人知。

最近10年运动科学在各个领域均有长足进步，从高科技辅助技术设备的更新到对球员本身肌体潜力的发掘，以及康复的加速都日新月异。不过，今天要谈及的是相对更陌生的领域：肠道微生物群对运动能力的影响。肠道微生物群就像指纹一样因人而异，具有多样性，但至少已证明会在某些功能上有助于球员提高运动表现。而且，尽管顶级球员和教练们希望能从相关研究中首先受益，但其实更深入地了解肠道微生物群与身体健康之间的联系，反而更有益于所有人群的健康。

微生物能量巨大

2015年波士顿马拉松赛前一周，乔纳森・舍曼乘坐出租车在城内一路跟随运动员，并说服他们提供自己的粪便。舍曼是波士顿哈佛医学院遗传学家乔治・彻奇实验室的博士后，研究方向就是肠道微生物群对运动表现的影响。当时他收集了参加比赛的精英运动员和业余跑手的粪便样本，并在赛后继续拜访他们，以收集更多的样本。4年后，他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一篇证实肠道微生物群与运动表现之间有一定因果关系的论文，发表在著名的《自然》杂志上。

人类体内有数以万亿计的微生物，大多数以群落方式存在于我们的胃肠道内。虽然有些是病原体，但还有很多对人类健康有益。肠道微生物群的破坏往往与胃肠道疾病直接相关，例如胃肠炎，并与糖尿病、癌症、心脏病、肥胖症甚至精神健康疾病有一定关联。最近20年的科技进步和更多的基因测序，帮助运动医学界解开了肠道微生物群与运动表现之间是否有必然联系的难题。

人体肠道微生物群的构成受许多因素的影响，包括出生方式、使用药物、烟酒习惯、精神压力、年龄，以及饮食习惯。虽然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但研究者已经开始发现肠道微生物群与运动表现之间的联系，并已开始研发相应产品，提供给顶尖球员，帮助他们提升运动表现。

对于职业球员和运动员而言，肠道微生物群最直接的影响竟然是心肺健康，这出乎了大多数人的意料。肠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有利于心肺健康，生物科学家们已经能用微生物数据库推断与心肺健康相关的微生物群可能具有的功能，包括微生物群流动性和脂肪酸合成。肠道微生物群的作用之一是通过发酵帮助分解复杂的碳水化合物，产生短链脂肪酸（SCFA）作为副产品。而短链脂肪酸是肌肉中重要的能量来源。研究显示，更健康的人群在粪便中的丁酸盐（短链脂肪酸中的一种）含量更高。而丁酸盐是肠道细胞的主要燃料成分之一，提高丁酸盐的水平显然对运动员的健康非常重要。

研究者对比了业余和专业运动员的肠道微生物群之间的差异，显示Prevotella细菌的水平与两者的运动表现密切相关。2014年对职业橄榄球运动员的研究，进一步证明肠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与运动表现有直接关系：职业运动员的肠道微生物群具有更大的多样性。2018年舍曼的研究显示，顶尖运动员与业余选手在基因功能方面也存在更大的差别，包括碳水化合物代谢、氨基酸合成和短链脂肪酸产生的差异。

运动员的“新武器”

舍曼的研究团队发现，职业运动员和很少运动的久坐人群相比，韦荣氏球菌的丰度激增。韦荣氏球菌会代谢乳酸，后者是无氧训练的副产品，会导致剧烈运动后肌肉的酸痛感。球员剧烈运动后会产生大量乳酸，而韦荣氏球菌可以将其转化为丙酸降低乳酸浓度，还有产生的丁酸盐可以促进肌肉功能。小鼠试验证明，补充了韦荣氏球菌的小鼠跑步时间延长了13%。

因为这项重要的肠道微生物群研究成果，舍曼和同事在纽约创办了名为Fitbiomics的公司，希望可以通过他们的产品，提高运动员的运动表现，改善普罗大众的健康。舍曼的团队还研究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寻找可以支持消化、代谢和免疫健康的特殊菌株，帮助顶级运动员达到真正最佳的生理机能和最佳健康状况。Fitbiomics公司的运动益生菌产品已在2021年推出，是一款名为Nella的益生菌胶囊。每个胶囊包括了该公司特制的3种乳酸菌益生菌混合物，每盒75美元。Fitbiomics公司希望可以借助这个产品，打开精英运动员益生菌补充剂的市场。

益生菌产业近年方兴未艾，据估计到2025年市场规模可达750亿美元。但目前市场上的肠道益生菌几乎仅用于治疗疾病或对特定人群如婴幼儿，顶尖职业运动员几乎得不到相关研究开发出的肠道微生物群产品的帮助。曾5次获得奥运会金牌的游泳选手阿德里安，以及不少足球运动员对舍曼团队的研究成果非常感兴趣，希望肠道微生物群产品能对职业体育界产生空前的影响。而且，至少目前反兴奋剂机构还不认为改善运动员肠道微生物群的产品，属于应被禁止的兴奋剂。毕竟，这类益生菌产品很难界定是让运动员拥有更健康的状态，还是人为地在短期内迅速提升运动表现。所有针对职业运动员的益生菌补充剂，都不是药物，也不是被反兴奋剂机构明确禁止的改变运动员神经反应速度，保持兴奋度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