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海，救治新冠重症患者

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两年多，病毒也经历了多次变异，项辉也感受到了这与2020年救治情况的不同。

撰文 | 田栋梁

来源 | “医学界”公众号

自4月17日驰援上海以来，武汉大学中南医院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项辉每日的工作就是救治重症新冠患者。他这一批援沪的武汉医疗队有134人，大多是重症医学方面的专家。

中南医院这次支援上海重症患者救治的专家有20人，项辉是队长，他们与武汉的其他医疗队一起，接管了上海华山医院北院的一个10张床位的重症病区，20多天来，已经收治了二三十例重症和危重症患者。

上海此轮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已经持续了近三个月，造成了数十万人被感染，超500人死亡。高龄、合并有严重基础疾病，新冠疫苗接种率低，是上海重症和危重症新冠患者的典型特征，根据上海卫健委的通报，所有死亡病例的直接死因均为基础疾病或恶性肿瘤。

项辉有着丰富的新冠重症救治经验，2020年初，新冠疫情在武汉暴发，项辉和同事们经受住了疫情的考验，并最终迎来了武汉战疫的胜利。那时，全国首例采用ECMO成功救治的新冠肺炎患者，就是由他所在的诊疗团队完成。

4月29日，项辉和同事们再次使用ECMO救治一位26岁的重症新冠患者，这也是华山医院北院成为收治新冠肺炎定点医院以来，进行的首例ECMO救治。

这位重症患者尽管年轻，但患有肺结核，4月27日被转送到华山医院北院后，血氧饱和度持续偏低，经过连续两日的气管插管等治疗后都无明显好转，且患者情况难以维持，项辉和同事们决定为其实施ECMO治疗。

因该患者患有肺结核，5月1日，在中南医院医疗队的密切监测下，这位患者被顺利转运至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继续治疗。对于这位患者的预后情况，项辉表示还很难讲，因为他有肺结核，肺部病变非常严重，目前都还没有脱离危险。

除了这位26岁的肺结核患者外，项辉团队收治的患者大多都是80岁上下的高龄患者。“都是新冠确诊患者，以普通型和重型偏多，大部分也都有基础疾病，有些患者除了高血压、糖尿病外，还有慢阻肺，还有些患者有神经系统的问题，像脑梗，有些患者有心脏方面的问题，还有肾衰的患者，这些患者大部分也都没打过新冠疫苗，病情相对就会严重的多。”

对于项辉和他的团队来说，在上海治疗的新冠重症患者，更多的挑战来自于基础疾病的治疗，而这正是他们日常诊疗工作的内容。“我们本身都是搞重症的，大部分患者能够有一个相对好的结果，就是能把命保住，另外需要透析的患者我们把透析做上，有其它基础疾病的，我们也都积极治疗，目前看效果还可以。”

而在新冠治疗方面，项辉表示他们严格遵循《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九版）》，他的临床感受是，第九版诊疗方案的可操作性非常强，他们收治的所有患者几乎都是按照第九版方案的标准规范进行治疗，而且确实取得了比较理想的治疗效果。

在此次新冠患者的诊疗中，令项辉感受比较深的有几点。第一点就是俯卧位的治疗，“第九版诊疗方案”中对“俯卧位治疗”的描述是：具有重症高危因素、病情进展较快的普通型、重型和危重型患者，应当给予规范的俯卧位治疗，建议每天不少于12小时。

“以前我们也知道，俯卧位治疗是个非常重要的治疗手段，这一次我个人的感受更加深刻了，我们的患者确确实实在经过俯卧位治疗后，收到的效果非常好。”

让项辉印象深刻的第二点是“抗凝治疗”，这也是用于具有重症高危因素、病情进展较快的普通型、重型和危重型患者，在无禁忌证情况下可给予治疗剂量的低分子肝素或普通肝素。项辉说：“大部分患者可能有微血栓的形成，需要积极早期就进行抗凝治疗，对疾病进程可能会起到非常好的抑制作用。”

第九版诊疗方案中首次推荐了抗病毒药物治疗，这一点也让项辉印象深刻，他们在治疗中也会给一些患者使用方案中推荐的抗病毒药物。其它的治疗还包括中医中药的应用，以及营养支持，治疗原发病等。

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两年多，病毒也经历了多次变异，项辉也感受到了这与2020年救治情况的不同。那时候收治的新冠患者大多比较年轻，20多岁、30多岁、40多岁都有，有些患者没有基础疾病，就是单纯因为新冠病毒的感染，病情进展很快，短短几天患者就可能需要用到呼吸机、进ICU，甚至死亡。

“2020年在雷神山医院，那时的患者都是进展很快的病毒性肺炎，死亡风险非常高，现在的新冠病毒感染确诊患者，除了有严重基础疾病的，大部分患者都能够活下来。”

项辉和同事们在上海收治的患者中，也出现过一例死亡。患者已经93岁了，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和冠心病，还有重症肺炎。因为患者的年龄太大了，项辉发现在治疗中，患者对抗病毒药物不敏感，病毒清除得很慢，患者最后虽然核酸转阴了，但整体的状况很不好，最后因呼吸衰竭而死。

“严格意义上讲，这个患者也可以归为死于基础疾病，因为这位患者的基础状况确实太差了，这样的患者有一个特点，新冠病毒清除得比较慢，抵抗力正常的人，靠自己的抵抗力就能够把病毒清除，但这样的患者就没有办法，病毒在体内存在的时间很长，对他造成的危害持续时间也会很长。”

据项辉观察，如果患者的肺炎表现严重，患者长期处于缺氧状态，会加重原发疾病，特别是有冠心病的患者，以及有血液病或者其它肾脏相关疾病的患者。“因为重症患者会伴有缺氧，低氧血症对很多器官都会造成损伤。”

截至5月14日，上海还有291例重型患者和62例危重型患者在定点医疗机构接受治疗。每日新增确诊病例已经降到了200多例，上海此轮疫情已经接近收尾阶段，而关于何时撤离上海，项辉表示目前还不确定，但他们会坚守岗位，全心全意做好重症患者的救治工作。

来源：医学界

责编：陈晓妍

校对：臧恒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