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CAR-T，生不逢时？

9月5日，CAR-T概念股药明巨诺大跌30%。

因为这天一早，深交所宣布，因恒生综合大型股、中型股指数、小型股指数实施成份股定期调整原因，将药明巨诺等3家创新药企业调出“港股通”名单。

“港股通”一度是优质企业的代名词。2021年3月15日，上市不到半年的药明巨诺被调入该名单中。当时，药明巨诺的核心产品、代表着最前沿治疗手段的CAR-T疗法瑞基仑塞注射液已被国家药监局纳入优先评审，进展在国内企业中居于前位。

但一年多过去，曾经被光环笼罩的CAR-T，现状不及预期。

由于定价高、适用面窄，CAR-T疗法在国内市场上的评价一直喜忧参半。2021年来，药明巨诺的股价一路下跌，目前只剩下4.55港元，市值不足20亿港元。

按照深交所规则，“港股通”标的必须满足在考察日前12个月内，平均月末市值不低于50亿港元。药明巨诺已不再符合该标准。被调出后，内地投资者无法再通过“港股通”账户买入股票，药明巨诺的交易流动性将受到严重影响。

短短一年多，CAR-T从巅峰至此。

百万“天价药”一年卖不到1亿元

8月30日，复星医药举行半年报业绩会，公司董事长吴以芳表示：上半年疫情散发对整个医疗板块影响比较大，“公司在上海的企业在生产制造时遇到一些情况，尤其是CAR-T”。

2021年是中国CAR-T产品的“商业化元年”。6月和9月，复星子公司复星凯特和药明巨诺的CAR-T疗法阿基仑赛注射液和瑞基仑塞注射液先后上市，定价均为一针120万元以上。

吴以芳并未披露阿基仑赛注射液注射液今年的销售额，但在今年7月时复星医药曾透露，阿基仑赛注射液累计治疗的患者数量已超过200名。据此计算，这款产品上市一年来累计销售额约为2.4亿元。

复星凯特的业务拓展水平应该比药明巨诺更好。药明巨诺今年的半年报显示，瑞基仑塞注射液共收入6600万元，加上2021年销售额3080万元，近一年销售额约为1亿元。公司毛利率保持在35%左右。

药明巨诺表示，疫情影响到了一些处在早期临床阶段的患者招募，上半年收入符合先前预期。目前，瑞基仑塞注射液已经在83家医院内完成了培训和评估，并拿到了使用资格。在医院覆盖上，药明巨诺与复星凯特不相上下。

整体算下来，目前国内CAR-T疗法的销售规模应尚不足4亿元。这与当初的市场预估存在较大差异。

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中国CAR-T市场在2024年和2030年时将分别突破50亿元和280亿元。如果沙利文公司的预测能成真，明后两年CAR-T销售额的年均增幅至少要达到350%。

半年报中，药明巨诺称：中国符合瑞基仑塞注射液治疗条件的患者大约在15000人左右，且“治疗意愿高”。如果按照这个速度铺货，瑞基仑塞注射液大约需要100年才能覆盖所有患者。

未获治疗的患者或许还有很多，但不是人人都能掏得出120万来。

海外是出路吗？

由于出海，另一款国产CAR-T的命运要好很多。

今年2月底，中概股传奇生物的CAR-T疗法西达基奥伦塞获美国FDA批准上市，适应症为复发/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患者。上市后，西达基奥伦塞的首季度销售额为24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6亿元，比更早上市的另两款产品表现都要好。

传奇生物选择攻下美国市场，并与强生达成分销协议，双方对西达基奥伦塞在大中华区之外的收益分成比例各为50%。值得一提的是，西达基奥伦塞的定价高达46万美元。

照标价计算，一个季度内美国使用这款产品的患者已经超过50人。

更高的定价、更多的患者，美国市场比中国市场“香”了不少，这也是不少创新药企急于出海的原因。

在中国，价格是最大争议：此前浙商证券曾估算称，患者使用CAR-T疗法的实际花费为产品定价的1.65倍左右。按此计算，国内两款CAR-T的实际费用要达200万元左右。

这么高的费用，没几个患者能够承受。因此CAR-T的主要支付渠道是城市惠民保和各类商保：目前，复星凯特的阿基仑赛注射液已被纳入44个省市的惠民保、50余项商业保险；药明巨诺的瑞基仑塞注射液已进入52款商业保险以及28个地方政府的补充医疗保险。

相关保险赔付是有上限的。此前有健康产业相关人士对健识局表示，商保能报的比例不高。惠民保方面，以长沙惠民保为例，最高报销金额在50万元左右。余下100多万元的“大头”费用，仍要患者自己来想办法。

但在美国，CAR-T自2017年起就已走入人们的视野，相应的治疗、支付系统也要成熟不少。据微信公众号“同写意”，过去的一年间，强生已经和美国所有大型商保公司有所接触，产品的推广和用药管理也比中国完善得多。

据强生估计，西达基奥仑赛上市第二年的销售额或将达到5亿美元。

而国内做CAR-T的企业，还得好好铺就营销之道。

挺难的。毕竟，今年上半年来，药明巨诺的CAR-T只开出了77张处方，比上一年多23张，而公司的营销费用已经是营收的1.3倍。

撰稿 | 古月

编辑｜江芸 贾亭

运营 | 山谷

插图 | 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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